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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you stand before God you cannot say
"But I was told by others to do thus"
or that virtue was not convenient at the time.
This will not suffice.

Remember that.
【May the force live long and prosper.】

 

【奇异铁】Walk Through The Fire

summary:当那些因为一个响指被抹消的人回来后,宇宙回到正轨。但那些被字面意义上屠杀了一半人口的星球又发生了什么?

notes:可以看作这篇的后续,但剧情无联系,要不要一起看都没关系。拜晚自习所赐,只能踩在这天的尾巴上给铁人发生贺了。【没时间刷社交软件感觉错过一个亿的文图和视频

一般来讲,托尼·斯塔克会比较高兴能见到斯蒂芬·斯特兰奇。虽然公理如是说,两个傲慢自大的生物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不会相处得太愉快——他们初期灾难般的磨合也确实完美证实了这一观点。但考虑到他们各自之后的经历,如今两人相处起来就算自顾自冷着脸不说一句话,都能比托尼和大部分复仇者在一起的时候还要默契。

但现在托尼感到有那么些许牙疼。

“什么给了你我这里是外星宠物收留所的错觉?”他几乎带着一种自暴自弃问。

斯蒂芬冷静地往雷神房间所在的方向一指。“毕竟你比较有经验。”

于是托尼揉了揉脸,难得地感到无话反驳。“好吧。”他长叹口气,垂死挣扎了一下,“你为什么就不能在你的魔法学院给他找个地方呆着?”

圣地正在修缮中。斯蒂芬面无表情地无视了他的调侃。事实上,连我最近都回不去圣地了,只能暂时住在纽约圣所。

……你在搞笑。托尼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异位面入侵。”斯蒂芬解释道,“他们暗中窥探很久了,在古一法师离世后就一直蠢蠢欲动,这次趁着灭霸带来的动乱想浑水摸鱼。算盘倒是打的很好,就是有点低估地球的底蕴了。”

托尼的神色瞬间肃然,然而竟然还是有功夫开玩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底蕴。”他嘀咕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反应过来,“等等,为什么异位面入侵这种事情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斯蒂芬用某种怜悯的眼神回应他。“保密事项与避免战斗发生在现实世界中都是我们的工作之一。不然你以为人类历史书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

托尼啧了一声,边翻白眼边放弃就这个问题和他进行讨论,转而将话题引回他们最初所争论的“麻烦”上——那麻烦如今正站在不远的地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拘谨,好像一个蓝色的大花瓶。

“上回是绿的,这回是个蓝的。我觉得你可以考虑开染坊了。解释一下这回这个又是哪儿捡的?”

“也是砸下来的。”斯蒂芬看上去也有些无可奈何,“他的飞船坠毁了。”

“是不小心闯进了宇宙风暴。”蓝色的外星人弱弱地插入对话,“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你们的太阳,转了个弯就撞到这里了。我不知道这里有生物体存在,非常非常对不起!我有遵守宇宙航行规则的!”

托尼几乎无语地看了看他,又转回去瞪斯蒂芬。

“别告诉我你们的圣地其实是被他的飞船砸坏了才需要修缮的。”

“……当然不。”斯蒂芬一脸冷漠地否定了他的猜测,“不过这提醒了我,你可能确实需要腾一块地方出来。我得把他的飞船也搞过来。”

 

于是托尼看在能够了解宇宙科技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在复仇者基地整出了一个短期难民收容所,又划出了一块地下室放那个多灾多难的飞船。那个蓝色的、从举止到神态都比彼得·帕克还青少年的外星人就这样住了下来。托尼在给彼得收拾各种烂摊子时操碎了心,几乎对所有未成年会说话的生物都存了点恐惧心理,然而最后他还是没顶住人类猎奇的天性,与这个从天而降的倒霉外星人开始了一场鸡同鸭讲的第一次接触。

感谢宇宙通用翻译机,不然就真的要鸡同鸭讲了。

他们先是从最没有营养的交换名字开始。在托尼花了五秒钟听过了那个奇形怪状的名字后,果断决定还是用蓝精灵称呼他。蓝精灵反抗无果,委委屈屈地继续回去修飞船了。然而一个小时后,托尼从成吨的文件中逃离成功,避难一样溜到了地下室,蓝精灵又热情洋溢地开始跟他讨论飞船的构造原理和引擎动力装置,并且在对话中夹杂各种各样的对自己星球的风俗文化科技文明的赞美。

这孩子大概缺心眼儿。托尼这么得出结论,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宇宙里晃荡的。

谁告诉你是他父母放他出门的。结束了圣所监督轮班的斯蒂芬这么回答,他那是自己离家出走。

于是托尼看见蓝精灵的面部皮肤颜色瞬间变深了。

“不会吧,现在离家出走都这么高科技了啊。”托尼啧啧啧道,“不是我说,孩子,按你们种族的年龄来算你成年了吗。”

“……没有。”蓝精灵别扭地回答。

“可以啊,有点我当年的风范。”托尼一脸知己到人间似的表情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斯蒂芬默然:“托尼,你在带坏青少年。”

“……但是!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离家出走是不好的。”托尼从善如流,及时板起脸找补,“在本星球上出走玩玩也就算了,你老实说说你都在宇宙里跑了多远了?”

“不太远。”蓝精灵真的很老实地回答了,“百分之一的银河系都没有。”

“喔。”托尼于是一脸惊叹地转向斯蒂芬,“我收回前言。我年轻的时候还没这么牛逼。”

斯蒂芬抱着双手,面前飘着正在悬空进行泡茶工艺的茶具,满脸写着无话可说。

“亲爱的,我之前听你叨叨叨那一大堆描述,觉得你的母星应该还是很不错的。”托尼拍了拍手,暂停了正在即时备份飞船资料库的程序,“你总得有个离家出走的理由吧?”

蓝精灵闻言露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托尼仔细辨认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外星人的情感表达方式理解有误,他觉得那个表情像是又哭又笑。

“我们那儿好多人都这么干。”蓝精灵说。遇到托尼困惑的眼神后又不情愿地解释了一句,“我是说,离家出走。也不能说离家出走,只是离开那个星球。有些人还会回去,有些人就不会了。”

为什么?托尼问,你们那儿公民随随便便就能离开星球,连你一个小屁孩离家出走都有星际宇宙飞船,这样的文明等级绝对不低才是,不至于移民成风吧?

蓝精灵给了他一个很复杂的神情。他垂下头,有一瞬托尼在他眼睛里看见深色的浪潮。

我们觉得继续享受那颗星球上的一切是有罪的。他这么回答,我们感觉自己的生命都是有罪的。

这答案有些太过沉重了。托尼对这之后的背景一无所知,却依旧感到一阵压抑扑面而来,像是曾经惨烈无比的历史风暴过去了,然而它的余威仍在,不死心地在原地打旋儿,固执地将血与火的气息钉在原处。而除此之外,托尼竟荒诞地感到了一种熟悉感。他确信他在哪儿遇到过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沉痛与自我厌弃、同样的战争废墟,背后藏着冷酷恐怖的逻辑。于是他转过头与斯蒂芬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十足疑惑的目光,却依旧什么结论也没得出来。

然而蓝精灵不愿意再讲了。他重新戴上面罩,拿手上探针一样的东西在一团断裂的缆线中戳来戳去。

 

不过在那之后没多久,托尼就将那段对话抛在了脑后。首先,复仇者联盟重新组建了,而灭霸带来的灾难还没有完全过去,整个地球凭着自己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勉勉强强刚回到正轨。斯塔克总裁比较忙,忙着散金赈灾;钢铁侠也比较忙,他要扩充自己消耗一空的战甲存货,同时也要被逼着进行严格膳食作息管控和体格锻炼——他甚至还要分出点心思监督彼得不要没事就从学校逃学。除开星期五每隔几天就进行一次的例行飞船情况报告,那个名字奇怪的外星人和他的来处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直到他们通过雷神联系上了银河护卫队,向这帮惯于和宇宙飞船打交道的人询问维修捷径。托尼和蓝精灵其实都不是非常急切地要把飞船修好,但索尔闲来没事打算拜访一下火箭(班纳:你打算传送过去吗?真的不会把他们的飞船炸掉吗?),非常热情地询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带话,托尼随性而行,就捎了个录像文件过去,转眼他就给忘了。这就导致当他真的收到回信的时候,他甚至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星爵附上了一些来自星云的建议、来自他自己的大量无厘头段子,以及来自卡魔拉的一个意味复杂的建议。“他告诉你他来自哪儿了吗?”卡魔拉问,“如果还没有的话,一个忠告,别问。别去了解。我认为你可能不会想提到这个话题。”

托尼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他问斯蒂芬。法师先前正摆着一副软硬不吃的冷脸强制性把他的咖啡换成了牛奶,闻言不知为何神色便柔和下来。

“不知道,不感兴趣。”他用一种刻意为之般过于冷淡的语气回答,顿了顿又说,“可能涉及什么隐私问题吧。”

斯蒂芬言尽于此,不再多说了。

不过托尼·斯塔克向来学不会乖乖听从建议。

 

托尼从没有在事件过去后再次去回想灭霸带来的战争的具体细节。相反,他大概在尽力让自己不要去回想——这个“尽力”甚至包括了药物控制。时空逆转给他带来的精神层面创伤远超身体层面的,最后又与他过去安装反应堆留下的老毛病一起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几乎完全毁掉了他的健康状况。而斯蒂芬·斯特兰奇,作为地球上活着的最了解时间宝石及它带来的影响的人,同时还手持两个医学博士,他残酷地打压了托尼的一切抗议,接管了托尼的整个治疗及恢复进程。

与星期五和小辣椒不同,当斯蒂芬说“接管”的时候,他是真的有能力采取一切实际行动的那种,尽管托尼对此的评价是“滥用魔法拿来整人”。但不管怎么说,手段是有效的。最初几天托尼还提得起十足精力和斯蒂芬在言辞上大战三百回合,一星期之后他就完全放弃挣扎了。

总之,回归正题,托尼一直在避免回想关于整场战争所带来的一切,虽然那一切他大概永远不可能忘记。

他猜测这就是为什么斯蒂芬在这样一个小问题上对他有所保留。一个外星人来了,修好了飞船就走,至于他是打哪儿来的,托尼不需要知道。

如果一切正常发展,托尼猜测法师可能还会用点什么魔法手段从他备份的飞船资料库里删除一些东西。因为确实,那些知识与信息无论他知道与不知道,对现实都构不成丝毫影响。

这应当就是“被诅咒”的含义。在这时无知反而是种幸运与美德。

“我觉得你们应该不需要了解这些东西。”蓝精灵说,“你们没经历过这个,也不需要经历这个。你们不用知道原本可能发生什么。”

“我想像过。”托尼说,“我想不出来。”

他顿了顿,又说,“但我猜人类总会有办法生存下去。”

他们说这话时面前漂浮着投影,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的记录。像是灭世。或者说,就是灭世。一半的人口消失了,随机抹去,在看不见的地方被屠杀殆尽,灭霸给无数个这样的世界留下的最深刻的慈悲——也是最深刻的残酷,就是让那些生命在看不见的地方死去。不给生者留下更强烈的痛苦,也不给死者留下分毫死亡的意义。

而让托尼感到最荒谬的是,他在屠杀之后以雷霆之姿重建了秩序,甚至留下了更先进的科技火种。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在拯救人世。

“他提高了每一个人的生活水平。他甚至让我们的科技水平爆炸般飞速发展,我们都承认。”蓝精灵将画面定格,转过头去面向托尼,“但是然后呢?以什么样的代价?以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背上同袍的性命为代价。以所有后人都将受到同样的诅咒为代价。我们的政府将这些遗留下的所有资料整理公布,每一个公民都有权查阅,每一个孩子都被要求了解。但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过去,所以当我们寻求离开时,我们的政府甚至也给我们提供工具离开。”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现状。”他说,“我们的文明前进了,但它早已被扭曲,它被破坏殆尽,它曾创造的所有辉煌如今却因自身的生存而背负罪孽。我们再也不能再感到骄傲,羞于提起归属,不敢忘记过去,只能选择性记下辉煌。在那之后诞生的所有生命,都因为那份原罪而不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我们不会再记得自由是什么形状。”

他提出质问,一个来自少年的、最单纯也最根本的质问,像是对自己也像对他人:“这是生存吗?这是生命应该有的样子吗?”

托尼沉默。他透过这个问句看见了千万个同样的问题。整个宇宙的幸存者都问过这样的问题,当一个生命、一个文明的生存是通过毁灭另一个来达成的时候,它们在物质上充盈,在精神上则被完全摧毁。文明分崩离析,美德跌落深渊,理想化为灰烬,曾经被定义为美的东西尽皆扭曲。生命本该叫人赞美,可这高高在上的强制施予却将它变成一种被迫赎罪。

而这是人类原本需要面对的那一类未来。托尼看着眼前那一片荒野,想起他曾身处的另一片,他想起在一切走向终局时他跌坐在地上,彼得冲上来拥抱他,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后斯蒂芬走过来,眉宇间遍布疲倦,向他伸出手。他们各自都经历了无数重宇宙,单方面与对方相遇又分离了千百次,到他伸出手的这一刹那,这开启一切的灾难才算落下帷幕。

但若那灾难没能落下帷幕呢?那么这就是地球要面对的。这就是他要面对的。他们可能因私欲而互相争斗,或他们可能比这更好,便会走向另一重极端发展。人类历经千年建立并为之抗争的道德与文明被推翻,生命也变得无法忍受。整个文明在接下来的发展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过去由他人施加的一个意志而还债,它所能取得的最大成就也不过是让恶行没有引起更多的恶举。也许他们的技术会前进,也许他们的思想也会前进,但是这个文明在一半人口为另一半而灭绝时,就已注定要被钉死在原地。

你们被困住了。托尼说。

被拿走了。那孩子说,他以为那是给予,实际上他是在夺取。

他们都有一阵子没说话。蓝精灵关掉已永久定格的毁灭场景,又调出了一个复杂的程序设置给托尼看。“每一艘驶向宇宙的飞船都有一个这样的初始设置。”他解释道,“探测宇宙中存在的与我们拥有相同遭遇的文明,然后自动划定航线向那个地方行驶。我们阻止不了灭霸对其他文明的征战,就只能尽力分享一些我们自己的经验帮助他们去适应它。”

我很高兴你们不需要重复我们的历史。他最后这么说道。

 

当晚他又回到了泰坦。他有段时间总这样,开始是阿富汗,然后是纽约上空的虫洞,接着又突然跳到索柯维亚和西伯利亚,最后是泰坦。由一个承诺引起的无数个承诺。有些他完成了,有些没有。这种梦魇实在很恼人,它像一个魂灵一样徘徊在阴云上方,一个喋喋不休的旁白,总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追忆一些没有意义的人生片段,然后凭借着连他自己都要惊叹的出色想象力将那些片段诡异地组合在一起,好像他是在看什么好莱坞烂俗电影。

毫无价值。他就只能等着电影放完。有时候他在开始和终结时都看见殷森,于是他问:“我做得够好了吗?我活下去了。你失望了吗?”

没有回答。当然没有回答,他本来就是在和自己的梦境产物说话。

于是他坐在泰坦的废墟上,握着一手灰烬,静静等着夕阳沉下。被他埋葬数月的记忆此刻纷纷涌来,压得他只能低下头去。

然后他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在这本该只有他一个人的处刑之地。

“我注意到你又在自我流放了?”

托尼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他喘了口气,脱口就是一句质问:“我们关于隐私这个问题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试过叫醒你了,没什么实质性进展。”斯蒂芬在他身侧落下,恰好落在他曾化为灰烬的地方,这让托尼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而且我们必须承认,直接叫醒你对这个问题也并没有什么帮助。”

“哦。”托尼说,“于是你就开始动用法师的小把戏来瞎搞我的大脑了。你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怎么在这会儿离家出走了?”

所以这就开始了。斯蒂芬想,典型的斯塔克式自我防卫。有时他能将言辞变得相当伤人。不过很不巧的是,斯蒂芬对此也很擅长,所以他不像他人那样容易被激怒。

一个根本不可能伤害你的人,就算他拿着枪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感到丝毫威胁。

“我打算尝试一下从根本上解决你的这个问题。”斯蒂芬说,“你想看点不那么无聊的景色吗?”

“太棒了。”托尼毫无感情地棒读道,“现在你真的开始乱搞我的脑子了。我必须事先声明,我对一切形式的幻觉都抱有极端偏见,不接受任何反驳。”

“你确实应该这样。”斯蒂芬回答,“但我将要展示的不是幻境。”

他抬升双手。托尼看见火焰与风自下方盘旋而上,又化作火星席卷向更远处的地方,染出另一片现实。泰坦消失了。他先是站在一片火光里,然后那火光散去,沉默的黑色盘绕而上,森严林立的建筑如荆棘从地底刺出,又被暖色的灯火映成柔软的剪影。天上的太阳落下,地上的月亮升起。

“我猜测你与我们的客人已经谈过了。”斯蒂芬比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我以为你会想亲眼见一见他的家乡。”

托尼顺着他右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望见空旷广场中央的黑色方碑。它比起石碑倒更像灯塔,由大地一直升到云端,刺破天穹,无法估计高度。托尼只能看见夜色降下时碑上藤曼般的文字缓缓亮起,在远天中照亮黑夜。

“看上去非常科幻小说。”托尼喃喃道,“这是什么?”

“灭霸降临的地点。在这个星球上还有别的几处方碑,都是屠杀开始的地方。”斯蒂芬的声音像浸泡在了黑暗里,“在一切结束后,活人立起石碑,把消失的名字刻在上面。”

他说,他们学会赋死亡以生命。

托尼没说话。他们在寂静中溜达了一会儿。他在等斯蒂芬再度开口,可他没能等到,于是他抱起手臂。

“所以你的说教呢?”

“我不是老师。我会展示给你看,但不会给你讲道理。”斯蒂芬直白地说,“你也不是三岁,跌倒了还需要我告诉你怎么爬起来。”

托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

“我现在相信你和古一是亲师徒了。”他评价,“真是一脉相承的讲理。你现在是不是也要跟我讲什么顺应天命了?”

“我要是会对你这么说,我们两个都不会完好无损地在这里站着。”斯蒂芬于唇角闪掠过短暂笑意,“我和她的观念相差挺多。”

“比如你不会把学生扔到喜马拉雅山去吗?”托尼说,“哦,不,你会让人自由落体三十分钟。好像也没差。”

这下斯蒂芬真切地微笑起来。“我现在觉得当时留你下来去逆转时间是个错误了。”

“才意识到这个事实吗,混蛋?”

他们相顾无言片刻,都试着绷着脸,可惜这努力很快就以失败告终了。托尼感到他在这样一个地方发笑真是相当不敬,但他原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他本该在一切结束时就感受到的、由生命所赐的喜悦终于在此刻上浮,在他的胸间翻涌。

这不合时宜。他想,太不合时宜了。

又或者这正是那些生命经历损毁后立起石碑的智慧。将过去的黑暗变为前方的灯塔,将昨日绝境变为未来希望。

托尼抬起头,望向更高处被荧光染得如海浪般的云层。一座为对抗上帝意志而建的巴别塔,由漂浮灵魂组成的自由意志。灭霸想让宇宙明晰真理,他做到了,只不过他让人明白真理正是与他所持观念相反的那一个。

而直到此刻托尼才感到一切是真真实实地已经过去。迷失的已被寻回,死去的也重新归来,就连他延续六年的噩梦都不复存在了。也许这个结局还不算完美,也许破碎的再拼合也终有消不去的缝隙,但它确实是结束了。死去了。就连幽灵都不会在万圣节那天回归。

你还抓着来自过去的什么?斯蒂芬问他,你还有什么好希求的呢?

可这就是斯塔克的作风啊。托尼无辜地摊开手,我们不满足现状。我要是有一天满足现状了,地球尖端科技能停滞十年以上。

斯蒂芬看上去像是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讥讽言辞应对他的狂妄自大,然而不知为何又在最后一刻改了主意。

“黎明已至,托尼。”他说道,“我们该向前了。”

“是吗?”托尼反问道。而斯蒂芬仅仅回以微笑。他的梦境淡去了,迷雾从高空降下来。托尼在柔和黑暗覆盖眼球之前闭上眼,开始在心中默数。七下之后,他睁开眼,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偏了偏头,看见从透过窗户落在地板上的晨光,以及靠坐在床边的斯蒂芬。

“是的。”斯蒂芬回答了他在梦中的问题,“欢迎来到新世界。”

 

END.

 

 

我真的,急需一个奇异博士用他监督铁人吃药和戒熬夜的强硬手段来阻止我在接下来9天继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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