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霸1后我写完退坑文，算是退了MCU坑，不问官方不问演员不入真人粉圈，专心磕CP纸片人。我感觉我已经佛系，也不至于见队三就骂了（最多实名辱骂罗素）。队长是什么，不存在的。

所以这篇文设定里队长就真的从来没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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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911发生的时候斯蒂芬正穿上手术服，为预约手术做出准备。就在那时，几乎所有科室同时收到紧急临时调派。纽约长老会医院派出了所有救护车，所有纽约市区的医院都出动了救护车和急救人员，所有科室医生全部充当急诊医生。

斯蒂芬没有时间看新闻。他事实上也不需要看新闻，因为他已经看见了双子座受到撞击后的浓烟。急诊科的克里斯汀•帕默尔医生来找他时，茶水间的电视刚被打开，楼下的街道回荡着救护车的声音，纽约大部分街道都是如此。克里斯汀原本前来拉他去急诊，走到窗边时也难免惊住。烈焰与浓烟冲天，第二架飞机撞上南楼，机翼垂直，在撞击后从两楼间穿过。斯蒂芬与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静默，也同时感到恐慌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二十分钟后依旧没有救护车返回。街道堵死了，救援现场指挥混乱，医护人员明显不足，也没有时间与资源将伤员送至医院。轻伤者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基本可以自己来到医院，重伤者被困在现场，他们人数过多，而纽约又缺乏空中救援直升机。斯蒂芬望向天空，无数纸片的灰烬正在飘落。

“我得去前线。”克里斯汀在一辆救护车返回后说，“他们需要人手。很多人手。替我看好这里行吗？”

斯蒂芬点头。“我保证。”他承诺道。克里斯汀在转瞬即逝间笑了一下，然后救护车门挡住了她的脸。斯蒂芬转身，在大厅的电视中看见总统在一所小学教室中发表讲话，他想起托尼。人总是在危急关头想起自己在意的东西，斯蒂芬看着人们在病床上焦急地打着电话确认自己亲近之人的安危，恍然想起他与托尼已有十年未见了。

但世界上没有奇迹。他几年前就明白了，他所有的只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座机电话。当年他们没能联系上，那也许是个巧合，但斯蒂芬不相信之后他们也再未联系同样是个巧合。如果当年托尼没有接起那个电话，没有理由他现在就会接起。

又半小时过后这恐怖袭击带来的医疗灾难终于延迟到来。随着救援指挥步入正轨，医院一个接一个被填满。在给大厅做了简易消毒后他们在可利用的空间中都安排了简陋的床位，六千多位伤员陆续流入纽约的各个医院，而作为纽约最大的综合医院，长老会医院成了重点灾难地区。那一天斯蒂芬自己都不记得在医院待了多久，他没经历过任何战争，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战场。四处是烧伤的伤员，衣不蔽体、浑身建筑物的碎屑与污泥，手术条件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极差，但他们没有选择。大部分外科医生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才休息一会儿，随便找个地方靠着睡一觉，然后继续投入工作。

这种工作状态持续了很久。当时斯蒂芬没有丝毫感觉，他已经不再能感觉到任何东西，过多的悲剧已经遍地都是。他亲手合上一些死者的眼睛，他拯救一些人，也有些人超出他能力之外。这是他必要的工作。冷静是他的优点，哪怕这接近冷酷无情。

克里斯汀则没有他的铁石心肠。斯蒂芬猜测这是他们最初相互了解最终成为朋友的原因，克里斯汀在急诊做了两年了，正常人在那里干久了，难免要对生死淡漠。那是一个医生不可逃避的命运。但两年中克里斯汀一直保持着令人吃惊的共情心理，她是擅长解决痛苦的那一类人。她不愿对死亡淡漠。她用完整的投入与耐心对待每一个病人，直面每一次失败，在尝试之前不愿放弃任何一条生命。而斯蒂芬与她相反，用克里斯汀的话来描述，他爱拯救他人，但他更爱的是医学研究。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例如，当一个治愈希望渺茫的人向他们求助时，克里斯汀会尽力帮他，而斯蒂芬会拒绝接手。

克里斯汀情愿生长在泥土里，斯蒂芬则更向往高处。

“你是那种，真正的，基督教故事里的那种无私医生。”斯蒂芬评价道。

“而你不是？”

“而我不是。”斯蒂芬耸肩，“我对此非常坦然。我没那么无私。”

克里斯汀笑了。“没人能那么无私，斯蒂芬。我们都有我们的处理方法。而我觉得你只是不愿意面对某些责任而已。”

整个医院大概也就只有她会这么说话而不会迎来斯蒂芬的冷嘲热讽了。他们达成了职业态度上的微妙尊重，从此相敬如宾，徘徊在办公室恋情的边缘。

也因为这种奇特的关系，斯蒂芬对于她回来后吐露的话并不意外。她不是唯一受到冲击的那一个，每个美国人都受到了冲击，每个人类都受到了冲击，他们最高的道德追求被转变为破碎的尸体与沾满鲜血的面孔。对于人类，乌托邦的梦境破碎了；对于医生，他们所为之奋斗的一切被过于轻易地毁灭了，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克里斯汀闭着眼说，“我从救护车上下来，到处都是尸体，还有人在从楼上往下跳。他们就在那里，所有那些我为之成为医生的人就在那里，他们这辈子可能就只需要我这么一次，但我救不了他们。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斯蒂芬紧抿嘴唇。“这是人类的灾难。”他低下头注视她，“所有人的。不只是你的，不只是我的，我们不为此负责，也不可能改变它。但我们会在这里。我们发过誓。”

克里斯汀摇头。“不，你不明白。你只是看向一边。”她说，“但你说的对。我们发过誓，我们会守在这里。”

那就是一切办公室恋情可能性的终结。克里斯汀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她的在意和斯蒂芬的不在意。她也这么对斯蒂芬说了：“我们可以互相尊重，但我们不能互相理解。也许有一天你可以理解我，但那一定不是因为我。你影响不了我的看法，我也影响不了你的。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也许未来有人会知道，也许她能改变你，但那个人不会是我。”

于是他们在兵荒马乱的病房中重新成为纯粹的战友，抛弃一切办公室恋情的可能性。不止是和对方，而是和所有人，他们达成的第一个共同理解是办公室恋情都不甚靠谱，甚至不如性关系稳定。

随后是更多加班，更多手术。世贸中心的火烧了一百天，医疗中心在那一百天后终于摆脱了昼夜不分的忙碌状态。在此期间他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目睹了人间百态，许多是他很早之前就经历过的。突如其来的失去与死亡。他医治了许多病人，他们来自不同国家，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性别、不同种族、不同信仰、不同性取向，有无辜民众有救援人员，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同为受害者。基地组织袭击的是美国，击中的是全人类。

在事件过去一个月后美国出兵阿富汗。那大概是自珍珠港后美国做出的最重大的决策，他们步入了战争。整个美国人心惶惶，他们在最和平的时候遭受了惨痛一击，他们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他们也还不知道这场反恐战争会持续漫长的十年。

而作为美国军队最主要的武器供应商，托尼·斯塔克在布什宣布对塔利班进行军事打击后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斯蒂芬不想关注这个。十年过去了，他不想知道斯塔克都在做些什么，他甚至都有点看烦了托尼面对镜头时摆出的脸，那和他从前认识的托尼都不像一个人。

有人往前走，有人留在后面。他已经不认识现在的托尼·斯塔克了。

但他还是在电视前站定，而不是严厉地让那些实习生把电视关上各司其职。通讯工具拉近人们的距离，将世界变得那么小，可斯蒂芬唯一了解托尼近况的渠道还是通过新闻。一张显示屏，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还是会关注托尼。那习惯根深蒂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放弃。

托尼站在话筒前。他留上了胡子，斯蒂芬注意到了这点。这让他看上去和老斯塔克先生终于有了那么些相似之处，斯蒂芬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干的。他看上去不慌乱也不悲痛，他什么都不假装，甚至还和从前一样意气风发，英气逼人。他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来领导的，他是那钢铁王座的主人。他自己也如钢铁般从火热变为冰冷，从流动的液体变成无坚不摧的柱石。

他没说一句他擅长的活跃气氛的俏皮话。这场讲话不需要笑料，人们需要信心。

“七十年前，我父亲和其他一些科学家曾有过一个想法。”托尼说，“他们目睹了二战中惨死的士兵，想要让那些加入军队的人不再那样惨遭屠戮。他们想创造出超越人类极限的人。超级士兵。他们期望超人类能结束人类的争斗，将野蛮终止。很显然，他们从没成功过，因为到目前为止你们还从未听说任何超人类。所以现在是我们，站在这里，面对着新的野蛮，目睹一场新的战争。

“这是人类的问题。我说这句话，是因为那个袭击双子座的人，他期盼给美国以沉重一击。我必须说他做到了，这是事实，但受到重击的不只是美国。在那两座楼里有亚洲人、非洲人、美洲人、欧洲人，有以色列人、也门人，有基督教徒、佛教徒和伊斯兰教徒。这些人与世界上各种伟大的文化与文明相联系，而恐怖分子以圣战的名义谋杀他们。这是对人类的攻击，没有超人类帮助我们反击，也没有真主会保佑任何人。圣战只是人类的灾难之一，没有更多了，而我们会像我们结束其他所有战争一样结束它。

“斯塔克工业将与政府展开合作，我们将为政府研发提供保卫国土与结束战争的一切武器。引用古兰经，引用本拉登对他的信徒们的教诲：无论你们在什么地方，死亡总要追及你们。”

他的发言结束了。记者轰动起身，争相提问，斯蒂芬隔着林立的手臂与麦克风遥遥望向托尼·斯塔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这个角色，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必须顺应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站在了不同程度上决定他人生死的位置。

然后斯塔克望向镜头。那感觉像是他们的视线在虚空中某处相遇了，但斯蒂芬知道那只是错觉。托尼只是在看着镜头。他看不到他。

斯蒂芬平静地转身离去。

TBC.

感觉在这一章中我终于写出了没有铠甲托尼·斯塔克也是钢铁侠。

再次忍不住实名diss罗素。没有铠甲托尼·斯塔克是什么？

他是他妈的钢铁侠，辣鸡。

冷静。我要佛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