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来自茨维塔耶娃悼念里尔克的文章《你的死》。
Rest In Peace.
昨夜一个梦境不速而至。在梦里我和一位朋友坐在图书馆,然后我下楼买一杯咖啡。之后梦境变得光怪陆离,等我上楼的时候图书馆变成了教堂,而那位朋友因为一些荒谬的原因被推上了耻辱架。在那个梦境里有她母亲的哭喊、燃烧的火把、慷慨激昂的人群,那教堂塔顶尖锐如针,而她站在狂风里比那塔尖还要坚定。
在那一刻我意识到她是我的爱人。我清楚地知道梦境里没有逻辑,醒后我意识到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当时我强烈地感受到我有多爱她,不管那是什么形式的爱。也许那是我所不知道的潜意识,也许只是单纯的、毫无逻辑的一个巧合。我把她拉下来,我自己站上去。她在我身后挣扎,而我死死抓住她的手。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我从未在现实中陷入爱河,但第一次感到什么是爱情却是在一个梦里。而就在那一瞬间,我便已经冷静地决定了我要为她献出生命。我将热情与决心献给了一个不存在的爱人,并且我为她面对着高举的火把,坚定地为她去送死。
这是我的第一份爱情。这爱情伴随着死亡来临。也许它注定了我未来的爱情——破碎的、转瞬即逝的、不能两情相悦的所有激情。我不能是一个完整的人,因为我注定没有爱情。
同时我猜想人类有一些本能的行为。他们在悲剧来临时会天性般地寻找同时发生的不祥的巧合,以为那是某种征兆、某种神谕。也许那是一种动物为躲避天敌进化出的本能,又或者人类只是想为无故发生的灾祸找个原因。比如我自己。在几个小时前我得知了另一位朋友的死讯,我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了这个梦境。我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潜意识感到那是一个悲剧的征兆:荒谬的死因、突如其来的终结、长久而不祥的沉默。我的爱情是为了挽留生命,我的所有反应则是对死亡的抗拒。
也许我永远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但那都不重要。我生命的第十七年无疑已成为特殊的一年,在这一年末尾我失去了一位朋友,而我自己也死在了一个梦境里。
2017.12.11
凌晨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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